理从摄养 即气功的理论主要随从各家的摄生保健学说,尽管气功具有医疗与养生的双重作用,但其医疗作用长于补虚而逊于泻实,气功疗法中的其他常用治法,也直接或间接与补虚有关,这与传统养生学的理论十分吻合,故古代各家摄生保健说,如主动、主静及保精、调气、食养、药饵等的理论与实践,很大程度上一直影响和指导着气功活动的开展和气功学术的发展,其中尤以动形、静神、调气学说与气功的关系最为密切。 主动,即主张通过运动来保养人体之形体(以动养形)。这种学说的依据是,形体是生命的依托、精神的宅宇,形体动则气血流通。有关论述最早见于《庄子·刻意》,谓:“吹呴呼吸,吐故纳新,熊经鸟伸,为寿而已矣。此导引之士、养生之人彭祖寿考者之所好也。”其后的《吕氏春秋》说的更加明确:“流水不腐,户枢不蠹,动也;形气也然,形不动则精不流,精不流则气郁。”显然,庄子之言是结合气功讲的,吕不韦之说虽非直接联系气功,但他的这番言论,既提出了“动形”的主张,又分析了运动对于精气流动的重要性,故长期为气功所借鉴。气功古代有称之为导引者,导引的本意之一是指“导气令和,引体令柔”,即指形体运动;华佗创编五禽戏的依据之一是,“古之先者,为导引之事,熊经鸱顾,引挽腰体,动诸关节,以求难老”;葛洪在《抱朴子》中的一段话,对导引“以动养形”的范围与作用作了概括:“或伸屈、或俯仰、或行卧、或倚立、或踯躅、或徐步、或吟或息,皆导引也……导引疗未患之疾,通不和之气;动之则百关气畅。”因此,可以毫不夸张地说,气功中各种动功的理论依据均出于此。而舞蹈纹彩陶盆上的宣导舞、马王堆《导引图》上的练功场景、《路史》中的大舞,乃至于当代的健身气功功法,则是这种思想的载体。 主静,即主张以安静来调养人体之神气(以静养神)。其基本依据是,神是人体生命活动的主宰,且有易动难静的特点,故养神宜清净内守。庄老的“清静无为”是其渊源。如《老子》认为“静为躁君”,主张“致虚极,守静笃”,甚至认为“淡然无为,神气自满,以此为不死之药”。《庄子》以水为例,讲述静的养生意义,“水静犹明,而况精神”,所以“虚静恬淡,寂寞无为”是“养神之道”。医家也有类似论述,如《内经》有“恬淡虚无,真气从之”之论。古代气功家对此多持赞同,于是众多静功相继出现,古代如儒家的坐忘、心斋,道家的周天(内丹),释家的六妙法、壁观,医家的六字诀等;现代如内养功、三线放松功等。气功流派也以静功为多,如吐纳派、存想派、静定派、周天派,均以外(形体)静内(呼吸与意念)动为共同特征。此外,三调操作中“呼吸四相”的归纳与对息相的提倡,“一念代万念”与“望梅止渴”般存想方法的提出;气功古籍中静功多排于动功之前,静功数量多于动功数量的现象;气功锻炼一般以放松入静为基本的要求;现代研究中的气功功能态,也以“静”设定指标的思路……也从一个侧面印证了以静养神对气功的影响。 但毕竟形与神对于人体健康而言同样重要,难分伯仲,故动与静对于养生来说也同样重要,只有“精神安乎形,而年寿得长焉”。有鉴于此,古代气功家提出了“吐纳以练脏,导引以和体”、动静结合的法则,这可能是气功源于养生又不止于养生的原因所在。 通过调养真气来养生保健的做法由来已久,《管子》“精也者,气之静者也”之论,可能是调气养生说的早期依据。该学说的核心论点是,气是生命的根本关系到人的生老病死,需要保持满而不虚;气贵在运行不息,出入有度、升降有常。根据这些特点与要求,气功锻炼,无论是动功还是静功,基本上都着眼于气的“量”、“质”及气的运行。由于“真气者,所受于天”,故众多纳气派功法,通过长吸短呼、两吸一呼等方法,加强吸气,认为如此可以将“天地之气归我”,增加了气的“量”,现代气功中的内养功、新气功疗法等,就是此类功法;周天派则是将练功者自身的精气神作为“药物”,通过一定的操作,将其引入“鼎炉”(丹田)后,再通过意念指导下的呼吸的作用,使其沿任督脉周流运行,最终结成“内丹”,使人健康长寿。更多的功法,多是通过不同的“三调”操作作用于气的运行,其运行方式有两种:一是加强全身经络气血的运行,即路线不变、速度加快;二是临时改变经络运行的方向,借于“完成”特殊的“任务”。如周天功中的任脉之气自上而下运行,是为了完成气在任督脉中的“周天”运行。三线放松功为使头面部的气血下行,会“借”手之三阴三阳经,将头面部气血降至两手;“借”足三阳经和任脉、足三阳和督脉,分别循胸腹部、背腰部将气血降至足部。以气攻病时,为了使内气到达病所,也会“借用”病灶附近的经络并改变其运行方向。 |